眉目泛山河

【犬卢】初雪

注意⚠️此篇文章配对为西里斯·布莱克&卢修斯·马尔福

请所有犬狼only的朋友绕行！

以后大概不会再产出犬卢了，这篇来源是Padfoot与Luc的皮下友谊。

献给群里我超喜欢的Luc！作为友谊纪念的一篇文章！

 @噶起 

0.

“那头金黄的长发，手感一定很好”

 

第一次幼年西里斯见到卢修斯时 ，他脑子里便无端冒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那时他四岁，脑子里第一次有了一句完完整整重复循环的句子。

 

1.

他六岁，他十一岁。

马尔福家与布莱克家私交甚好，贝拉又与卢修斯同龄，便常常相约一起进行各项活动。

 

那时的小西里斯还是布莱克家族的乖乖少爷，奶声奶气，一点也看不出日后叛逆的模样，而卢修斯已经在对角巷购买魔杖准备去学校，看着西里斯看对面的冰激凌店就皱皱眉头牵着他去买。

他们选择了比较偏僻的座位，明明是白天店内也无比昏暗，与店外喧嚣热闹的世界不同，这里安静地像个天堂。

是黑加仑味道的，西里斯安静地挖着自己的冰激凌，银灰色的眼睛看着对面的卢修斯。未脱稚气的金发孩童闭着双眼，眉头微皱，双手搭在桌上呈一个金字塔结构。

 

卢修斯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个好的玩伴，但有总是比没有要好，尤其卢修斯经常教他那些恶作剧的方法。

他要走了，而自己五年后才能霍格沃茨。

为什么贝拉可以和他一起上学？西里斯气鼓鼓的挖下一勺冰激凌，勺子戳到杯壁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把勺子向前推进，碰到卢修斯的嘴唇，把冰激凌抵到他嘴前，“吃一口，也算是我请你吃冰激凌了。”

 

卢修斯嗅到黑加仑的味道，唇边也多出一抹凉意，他抬起眼，将那一口冰激凌含在嘴里，抿嘴笑了起来。

这个小鬼，钱不还是他马尔福付的吗？

“Doggy*，你这只小狗不要一脸深仇大恨的表情，还有五年你也能来。”

“说了我是狼不是狗，Malfoy！问题是你走了我就只能和Reg一起待着了，除非我想被Cissy穿上她的小裙子。”西里斯怪生气得敲敲桌子，肉乎乎的手完全没有气势。

说来奇怪，明明家里每个人都叫卢修斯为Luc，西里斯就是固执的称他为Malfoy，就算Cissy和Bella一起纠正他无数次，西里斯也不肯改变，为此还挨了一次打。

不过当他四岁第一次遇见卢修斯时，Bella就让他叫他Malfoy。

“Doggy，Reg不过小你一岁？”卢修斯拆开金字塔，拍拍布莱克少爷柔软卷发“我向你保证，我会经常向你写信。”

 

店外有Cissy和Bella的声音传来，她们让卢修斯快些出来。

西里斯匆匆塞下最后两口冰激凌，不明所以轻轻嗯了声，想了想又补了句话“那如果你做不到呢？我要扯你头发。”

“真像赌气的小狗。”卢修斯站起身，牵住西里斯的小手“好，我答应你。”

 

卢修斯他们前往霍格沃茨时，天空万里无云，西里斯感觉得到卢修斯手心湿润。他扭头去看，看到卢修斯微微颤抖。

他攥的更紧一些。

火车站人来人往，西里斯在火车开动前终于放开卢修斯的手，已经换上黑色巫师袍的马尔福少爷披散着金发，在火车里探出头来，向家人朋友挥了挥手。

卢修斯眨了眨眼，那是单独送给狗狗的礼物。

火车缓缓开动了，西里斯第一次牵起雷古勒斯的手，看着金黄色的发在渐行渐远时被吹起，在太阳下闪闪发光。

 

2.

他还真的做到了，西里斯看着手里的信想，而且假期没办法呆在一起的时候也会给我写信。

写了五年呢！西里斯快乐地哼着歌，他总是喜欢看卢修斯给他写学校里的那些过程，有时的信件简直就是厚厚一沓学习笔记，但是他看得却很开心。

卢修斯写“S”时总是在结尾时画半个小圈。

西里斯随手拿起一张羊皮纸，咬着笔杆草草应付上两句，吹口哨召来猫头鹰，把回信寄到马尔福庄园。

多短也没关系了，毕竟还有几天他也要去霍格沃茨了，到时候在一个学院晚上就可以找他玩去了。

想到这里西里斯高兴地手舞足蹈，兴奋地打翻了手边的墨水瓶，身后却响起了爆炸声。

“恢复如初”带着笑意的清脆声音，西里斯回头，兴高采烈地扑到来人身上。

“Malfoy！”他身上总是有黑加仑冰激凌，金加隆和干净白衬衫的味道。“我开学之后是不是就可以离你更近一点了？”

 

“是的Doggy，所以现在乖一点，做个乖狗狗。”卢修斯礼貌地结束了这个拥抱，不易察觉地退开半步，习惯性拍拍西里斯的黑色卷毛。“走吧，我带你去对角巷。”

 

坐在板凳上时，西里斯听到那顶帽子喋喋不休发牢骚诉说西里斯是个完完全全的格兰芬多。

“求你了……我要去斯莱特林…求求你，我全家都在那里。”西里斯在心里哀求他。

“告诉我你这么固执的原因，孩子。”分院帽活像个爱八卦的居委会大妈。

“卢修斯在那里…不，我要是去格兰芬多的话家里人会打死我的。”西里斯小声嘀咕出来，眼神飘向了斯莱特林的餐桌，那儿有一双蓝灰色眼睛盯着他。

西里斯的手握住凳边，关节攥的发白。

“很抱歉孩子，理由不成立，而且我没有答应你要给你放到斯莱特林。”分院帽语气平平。

“格兰芬多！”

西里斯麻木地站立起来，半边身子不再有知觉，与格兰芬多不如平常的欢呼声来比，斯莱特林的寂静更吓人些。

他坐到餐桌旁低下头，盯着自己的盘子，他能感受到斯莱特林们在身后的窃窃私语，Bella好像还碰倒了一个高脚杯。

这些都不重要，他只在乎那一道紧紧打在他后背上的目光，他甚至都可以想象到蓝灰色眼中的失望神色。

在卢平和波特和他说话之前，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看不到的人身上。

如坠冰窟。

他本来是想，在今天以后称呼他为卢修斯。

现在看来他只能叫他马尔福。

 

3.

托西里斯的福，卢修斯在学校剩下的两年里，没有被掠夺者们恶作剧过。

西里斯唯一惊讶的事情是卢修斯一直坚持着给自己写信，只不过这回真的变成了学习笔记，不会参杂别的内容，只是假期时他会让猫头鹰顺便给他带来一些药品。

骄傲如卢修斯，为了维持自己的纯血至上主义，两年中没有和西里斯说过一句话，只是他没有给西里斯扣过分数，一次都没。

 

西里斯还是一封封看那些信件，每次都会再写一封简短的回信，讲一讲下一次恶作剧的方法，或者问一问某种魔药有没有更便捷的制作方法，在走廊上擦肩而过时西里斯总会回头，趁朋友们不注意的瞬间抬起头来看看卢修斯的背影，永远灿烂披散着金发的卢修斯。

只不过他再不会叫他Doggy，也没有再次提起他们共同有过的童年回忆。

卢修斯毕业舞会结束的那一晚，西里斯借了詹姆的隐形衣去舞厅门口看他，卢修斯与舞伴Cissy谈笑风生地一起走出，Cissy在暮春的夜里笑的开怀，又因为晚风而寒冷。

卢修斯脱下外套，披在Cissy身上然后笑着凝视着她。

西里斯有那么一瞬又体会到了分院时刺骨的寒冷，兜帽从他头上滑下，他匆匆跑开。

 

卢修斯看到了暗夜里的银色，一闪而过。他眨了眨眼睛再看时，草丛里没有了银色，冷风刺激他缓缓流下泪来。

 

“找好住处，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布莱克家族恨你一辈子。”

这是卢修斯给西里斯最后一封信的内容。下一样想要赠送给西里斯的东西他至死没有送给他，他在心软，他的情感在蠢蠢欲动。

那是一张结婚请帖，唯一一张他手写出来的结婚请帖，压在书桌最下面的抽屉柜里，加入一层一层保险措施。

请帖上面新人的照片是他们小时候唯一一张合照，六岁的西里斯被十一岁的卢修斯牵出冰激凌店，八月中旬的太阳光照亮他们。

 

最后多比被派去送了请帖，照片上卢修斯含情脉脉看着Cissy，Cissy娇羞模样无人能抵挡。

 

4.

1996 伦敦 魔法部 神秘事物司

西里斯遇见了阔别十二年的卢修斯。

金色长发披散在脑后，面具后的脸庞是他少年时期最隐秘的梦境主角，蓝灰色眼中没有情绪，像是一台机器。

细长苍白的手腕上还系着墨绿色的发带，看得出是十多年前的款式，脆弱到会轻易被人扯断，白色蕾丝边缘稍稍泛黄，周围萦绕着蓝光。

保护的还很好啊，Luc，他默念到，Luc。

西里斯看了他几秒钟，指向身前的魔杖忽然向后刺去，杖尖的火光打向另一个块头更大的食死徒，紧接着响起爆炸声，火焰在那个人的脸颊前爆开，满地都是黑袍银器血肉混合着的碎片。进攻者却一个转身，魔杖指向其他方向，把整个后背都暴露在卢修斯面前。

卢修斯额上青筋直跳，他在赌，他在赌他不敢对他施咒，他怎么敢有这种勇气？

 

包裹着龙神经的魔杖指向黑色卷发的男子，杖尖光芒几次闪烁还是狠狠打向另外一个方向，被击中的人蜷成一团，看不见的刀锋在他身上割出无数伤口，硬生生造出一个人体血液喷泉。

 

艹，该死的，他妈的西里斯·布莱克。卢修斯转过身去专心对付别人，没有意识到刚刚骂了一句脏话，左手食指习惯性地摩挲着墨绿色发带。

 

房间里的人换的七七八八时，卢修斯发现西里斯又站在他对面，刚打算施咒的手又被自己按了下去。

银灰色紧紧盯着他，从面具下移到手腕，卢修斯后知后觉地把左手缩回袖子里，狠狠剜了西里斯一眼，而黑发男人脸上绽出绚丽的笑容，魔杖打向卢修斯身后食死徒，唇齿轻碰，不出声音吐出他的名字。

“Luc。”

“L—U—C。”

“L——U——C。”

他终于学会叫他的昵称，像是称呼他的情人，他的惊喜，他节日里最期待的那个礼物。

他在五米之外张开双臂，被他控制的各色光芒打在黑巫师身上，是霍格沃茨上空绽开烟花的美丽颜色，榭寄生急速从地上尸体旁生长开来。

尖叫，物品炸裂开来，各种声音混在一起就是圆舞曲，他们以巫师决斗的样子对立着，周遭环境开始旋转，能看清的唯有彼此容颜。

像是商店里一个水晶球，他们被定格在这一时刻，纷纷扬扬撒下的纸片像是一场雪。

你应该跑来拥抱我亲吻我，而不是站在我对面微笑呼唤我。

 

 

他总是这样出他意料，不是吗？

月光从铁栏中间穿过照在卢修斯脸庞上，他眉毛颤抖几下幽幽转醒。

阿兹卡班，西里斯不就是在这儿过了十二年吗？

卢修斯裹紧身上囚衣，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愈发怕冷了，也许是摄魂怪的影响，他的梦境里只有西里斯，总是黑色卷发与银灰色的双眸，大笑的少年，牵住的小肉手。

他底下头去，亲吻左手腕上那条墨绿色发带，眼泪在紧闭的眼睛里转着圈，打落下来。

是风太冷了啊。

他们绝无仅有的爱情，只发生在霍格沃茨的初雪里，那是属于他们所有人的美好时光。

 

 

5.

西里斯这一生，只拽过一次卢修斯的金发，它发生在初雪中的霍格沃茨，禁林橡树下，卢修斯毕业后第二年。

 

那一年，老师们把霍格沃茨的初雪安排在圣诞节。

同年，卢修斯接替父亲成为霍格沃茨校董。

他们的信件往来还在持续，只是由于卢修斯的毕业学习笔记也随之消失，他们便又开始诉说自己生活琐碎，没有五年前那么愉快但也没有两年前那般沉重，西里斯甚至还在信中不断开玩笑，他相信卢修斯看到时嘴角总会露出微笑。

 

圣诞前夜，西里斯穿着詹姆借给他的隐形衣，从密道跑出来到霍格莫德的商店，在头饰品前停留，挑挑拣拣最后选择了一条墨绿色发带，壤着白色蕾丝，最左边用银线刺绣小蛇图案。他心生欢喜扔下几个加隆，没有要包装纸，只是将其绞在手指上，远远看去像一条小蛇盘绕。

他上一周没有写信，所以我可以正大光明扯他头发了。西里斯快乐想到。

第二天早上他醒来时，空落落寝室回荡着他的笑声，今天卢修斯会来找他。西里斯满意看看镜中自己，扣上斗篷与隐形衣，向相约的树下走去，脚印坚定印在雪地上，一如少年纯粹又坚定的爱意。

 

卢修斯已经站在树下了，大概是为了怀旧，他穿的是斯莱特林的院袍。

金色长发照常披散开来，黑色的厚斗篷套在院袍外面，颈边一圈毛绒绒的领子居然衬的他可爱了些。

他将蛇头手杖藏入衣服内侧，空出双手迎接他。

“Malfoy！”少年雀跃着跑上前去一个熊抱“舍得回来看我了？”

“西里斯，我现在是校董，不许胡闹了！给你扣分！”卢修斯还是接住少年，脸颊与其紧紧相贴，感受少年有力的拥抱和心跳声。

“我知道你不会的，而且只有级长才能扣分，校董先生。”西里斯轻轻扯了扯他的头发，嗯，手感比想象要好得多。

“让你不回我信件。”摸上去像绸缎一样，如果形容的话…大概是阳光织成了锦缎。

“居然还记得吗？”卢修斯松开双手结束这个拥抱，拿出巧克力塞入西里斯的大衣兜中“我可不是专门来看你的，但是既然我欠了你一个礼拜的信件…”他指了指树旁的那把扫帚，“把你的光轮1974拿走。”

“你居然出乎意料的慷慨，Malfoy。但是我也有东西要送你。”卢修斯刚要迈出步子，西里斯却开腔。“别披散你的头发了，我买了一条发带想给你系上。”

卢修斯诧异站住脚，西里斯没等他同意又凑上前来，将那一脑金发拢到卢修斯右肩上，左手食指是墨绿色小蛇伸展开，被黑发少年舞动的十指系在黄色长发上。

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生怕弄痛卢修斯。

卢修斯抬眼看向身前男孩，他居然都和自己一样高了，他清楚听到男孩不均匀的呼吸声以及颤抖的指尖。

藏回袖中的双手想要抬起，像曾经那样去揉揉黑色卷毛，这欲望却被硬生生压了下来。

别做美梦，卢修斯，不要得意忘形。父亲的声音在脑中浮现。你喜欢布莱克家那个侮辱家族的格兰芬多吗？那个令人讨厌的孩子！

他重新看向西里斯，眼底是伪装出的波澜不惊。

 

发带系完了，蛇变成了墨绿色蝴蝶停留在阳光织成的绸缎上，下一秒便要翩翩起舞。

少年手指卷了一缕金色发丝，送到唇边轻吻。

“卢修斯，校董先生，那么从此以后祝你仕途顺利，人生无憾，做一个形象没有缺陷的马尔福。”西里斯笑着说，这听着更像告别。

“你也是，好好学习，把五年级与六年级熬过去就好了，不会的话就看看我给你写的信件……”卢修斯欲言又止，“……祝我们好运。”

雪又从天空飘落，他们久久不再言语，注视彼此。

 

钟声在空旷寂静的校园中回荡，银灰色看向身前的校董，如黑鸦羽柔软的卷发被风吹起。西里斯看着卢修斯，平生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爱上身前人一双蓝灰色的眸。

 

 

 

 

 

 

 

 

 

 

 

 

 

 

 

「 与你相遇时未曾飘落的初雪 许是融化进了梦境里 欲言又止里和辗转反侧里 」